Trieste的前世與今生

歷史篇:

Trieste的過往歷史與台灣其實有幾分類似，概括幾句話就可以總結:「不是被你佔領，就是被我佔領，與義大利也不親，沒事還想鬧獨立。」(你說像不像台灣的歷史?)

史前時期:

根據考古挖掘的證據顯示，從斯洛維尼亞一直延伸到Trieste海岸線的喀斯特高原地形(Karst topography)遍佈的溶岩洞穴中，從新石器時代(大約從1萬年前)就有人類定居的痕跡，在青銅時代晚期(约公元前2000年左右)，該地區發現了前印歐卡斯特萊里文化的痕跡(pre-Indo-European Castellieri culture)，根據歷史記載，印歐人的第一批群體出現於西元前10世紀，即希斯特里人(Histri people)。

羅馬帝國時期:

古典時期(公元前8 - 6世紀)有高盧人的卡爾尼部落(Gaulish tribe of Carni),定居在東阿爾卑斯山脈，羅馬帝國在公元前177年把這裏給征服了，成為羅馬帝國的殖民地，並將這個城市命名為“Tergeste”，公元前33年到32年，奧古斯都皇帝圍繞城市修建了一道城牆，到了公元2世紀初期，圖拉真皇帝又修建了一座劇院，這些遺跡至今都還能在城裏看到，Tergeste的發展在圖拉真皇帝的統治時期達到頂峰，當時該鎮的人口約為一萬二千人，以後一直到1760年代，該市才再次達到這個人口數字。

 

             Arco di Riccardo                    Roman Amphitheatre

公元395年，最後一任統一的羅馬帝國皇帝狄奧多西一世過世後，把帝國分割給兩個兒子繼承，就是後來的東、西羅馬帝國，而東羅馬帝國定都於君士坦丁堡，是在希臘古城拜占庭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因此後世又稱為「拜占庭帝國」，國祚1480年，公元1453年被來自小亞細亞的鄂圖曼帝國滅國，然而東羅馬帝國的宗教(東正教)、藝術、文化與哲學，間接引發了義大利乃至整個西歐的文藝復興運動，並深遠地影響了後世西方世界與人類歷史。

東，西羅馬帝國版圖

法蘭克王國時期: (神聖羅馬帝國)

而西羅馬帝國只存在了短短的81年，於公元476年就被歐洲日耳曼蠻族給消滅了，西羅馬帝國滅亡後，位於東方的拜占庭帝國(東羅馬帝國)收復了Trieste，並成為抵抗歐洲蠻族的軍事前哨，直到公元567年，倫巴第人在入侵義大利北部時摧毀了這座城市，此後三百年間歐洲大陸的法蘭克王國逐漸興起，成為中西歐最強大的國家，並在查理曼大帝統治時期達到極盛，公元788年Trieste成為法蘭克王國的一部分。

公元800年，羅馬教會為了與當時位於東方的東羅馬帝國的東正教抗衡，教宗利奧三世於羅馬聖伯多祿大殿，加冕法蘭克國王查理曼，稱他為「羅馬人的皇帝」，之後演變成「神聖羅馬帝國」，因此其後繼的神聖羅馬皇帝都以繼承西羅馬帝國的皇帝自居，但是這個「復辟」的西羅馬帝國，不論在血統、文化還是語言上，都已與原本的古羅馬帝國沒有任何關聯了。

查理曼大帝將Trieste置於其伯爵主教的管轄之下，在神聖羅馬帝國統治時期，Trieste一直是屬於天主教教會的封地，從1081年起，就處於「阿奎萊亞主教公國」(Aquileia)的鬆散統治下，到12世紀末逐漸發展成為一個自主的城市。

在13到14世紀之間，威尼斯共和國崛起，Trieste在與鄰近的威尼斯共和國進行了長達兩個世紀的戰爭之後，1369-1372年威尼斯人曾短暫的佔領過這座城市，隨後Trieste大多數市民向哈布斯堡家族(House of Habsburg)的奧地利大公國利奧波德三世(Leopold III)遞交請願書，請求成為奧地利大公國的領地，以換取他的庇護，不過Trieste市民們也保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權力直到17世紀。

1719年，在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家族的皇帝查理六世授權下，Trieste成為了一個自由港，並一直保持自由港的地位到1891年。而在查理六世之後繼任的瑪麗婭·德蕾莎(Maria Theresa)的統治下，為城市的繁榮時代拉開了序幕。

哈布斯堡家族時期: (奧地利帝國、奧匈帝國)

哈布斯堡家族是歐洲歷史上最為顯赫、統治地域最廣的王室家族，其家族成員曾出任羅馬人民的國王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以及幾乎所有歐洲國家的國王，包括英國、法國、德國，奧地利、西班牙、義大利及墨西哥。

1719年Trieste成為自由港後，成為奧地利公爵哈布斯堡家族最大、最重要的出海口，奧地利大部分的進出口貨物都由此港進出。

拿破崙戰爭時期，法蘭西帝國的軍隊席捲整個歐洲，1806年神聖羅馬帝國的最後一任皇帝，也是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法蘭西斯二世(Francis II，奧地利大公國)公開宣佈放棄其皇帝頭銜，允許神聖羅馬帝國境內的全部德意志邦國獨立，在此期間，Trieste被法軍分別於1797、1805和1809年三次佔領，並於1809-1813年之間，城市被劃入拿破崙轄下義大利王國的伊利里亞省，中止了自由港地位，也奪走了城市的自治權。

1804年拿破崙加冕成為法蘭西帝國的皇帝，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法蘭西斯二世剛宣佈放棄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頭銜，馬上又宣佈成為奧地利皇帝(為了避免被拿破崙大帝吃豆腐，大家都是皇帝互別苗頭)，原來奧地利大公國也因為國王變皇帝，升格為奧地利帝國，後來又根據「1867年奧匈折衷方案」，與匈牙利王國合併變成「奧匈帝國」。

在拿破崙慘遭滑鐵盧之後，1813年Trieste又重回奧地利帝國的懷抱，然而城市的自治權並沒有得到歸還，1857年帝國的第一條主要幹線鐵路，從維也納到Trieste奧地利南部鐵路竣工，作為奧地利帝國進出口貿易和煤炭供應的主要港口，Trieste變成了一個繁華的海港城市，帝國海軍也使用Trieste作為海軍基地和造船中心。

1833年Österreichischer Lloyd保險公司成立，1836年，該公司進入航運業，1880-1883年在統一廣場政府宮正對面興建總部大樓，面朝亞得里亞海灣，是統一廣場最豪華、最雄偉的地標建築，直到1918年，奧匈帝國的大部分海外貿易和客運業務都由該公司經營，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航運公司之一，也是最早使用蒸汽機輪船的公司之一，1919年，Trieste割讓給意大利王國後，該公司改名為“Lloyd Triestino”，該大樓中央頂端的銘文“Lloyd Triestino”至今仍清晰可見，是目前世界上歷史最悠久且仍在營運的航運公司(1998年被長榮海運集團收購，2006年改名為Italia Marittima迄今)。

Lloyd Triestino大樓

  1860年根據奧地利帝國憲法，Trieste城市自治權獲得恢復，Trieste也成為了奧地利帝國濱海地區的首府。

意大利王國時期:

意大利王國是於1861年意大利半島全境統一後建立的國家。王國是繼羅馬帝國之後的第一個控制整個意大利半島的國家，1922年-1943年這段時間裡，意大利王國在墨索里尼領導的意大利國家法西斯黨掌控下，也通常被稱做「法西斯意大利」。

1918年奧匈帝國因為一戰戰敗而解體，進而滅亡，意大利王國作為協約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勝國的回報，獲得了前奧匈帝國沿海的領土，包括Trieste。

Trieste被意大利王國併吞後，城市地位從原本重要的進出口貿易港口和造船中心，一下子變成了無足輕重的邊陲小城，因為意大利本身並不缺乏貿易港口或造船廠，而且Trieste主要的貿易腹地是來自奧地利而非意大利，意大利內地的貨物若要透過Trieste港進出口，還要先穿過類似台灣「蘇花公路」的海岸公路，對意大利內地來說，並不方便也不合算，因此Trieste在意大利王國統治期間，商業與貿易均陷入了衰退。

二戰期間:

墨索里尼當政時期的法西斯意大利，在二戰期間與納粹德國結成軸心國聯盟，Trieste與斯洛維尼亞及克羅埃西亞等一戰後的新佔領區都陷入極權統治，墨索里尼在當地大搞「意大利化」(Italianisation)運動，法西斯政府努力趕走該區域的克羅埃西亞人與斯洛維尼亞人，用強迫退休、禁任公職、禁參與社交活動、商業活動、關閉企業或是將學校都改成義語教學等方法，驅離或壓迫克羅埃西亞人與斯洛維尼亞人，意大利民族主義團體還縱火燒毀了國民議會(Narodni dom)，也是斯洛維尼亞人的社團大樓。

1943年法西斯意大利在盟軍準備登陸意大利本島前宣布投降，納粹德國在獲知意大利王國投降後，迅速出兵占領了意大利北方領土，Trieste在納粹德國佔領期大規模的展開了清洗猶太人行動，這也是為什麼意大利境內唯一帶有火葬場的集中營就設在Treiste (聖安息日米廠集中營)，戰前Trieste猶太人口數將近六千人，到了戰後只剩不到五百人，而諷刺的是，Trieste又被猶太人稱為「前往錫安的門戶」，因為二戰前後許多猶太人就是從這個港口搭船前往以色列的。

1945年4月30日，意大利反法西斯民族解放委員會(縮寫為CLN)組織了近3500名志願者，舉行了反抗德軍佔領的起義，5月1日，由南斯拉夫共產黨書記狄托(Josip Broz Tito)領導的游擊隊首先攻入了Trieste並佔領了城市的大部分地區，德軍最後的守衛部隊退據法院大廈和聖儒斯定主教座堂，由於懼怕被南斯拉夫共產黨部隊報復殺害，所以除了盟軍的紐西蘭部隊外，德軍拒絕向南斯拉夫游擊隊投降，5月2日紐西蘭第2師沿著海岸公路抵達Trieste與南斯拉夫游擊隊會師，當天傍晚德軍向紐西蘭部隊投降，然而德軍部隊隨即就被轉交給了南斯拉夫游擊隊處理。

南斯拉夫游擊隊在控制了整個城市之後，隨即展開了比納粹德國占領時更極端的恐怖統治，直到6月12日「被迫」撤離為止，總共歷經了四十天的燒殺擄掠，意大利史稱「Trieste的四十天」(The forty days of Trieste)，在這段佔領期間，南斯拉夫游擊隊致力於實踐領導人狄托的口號:「使Trieste成為南斯拉夫化，讓恐怖成為常態，通過種族清洗消滅Trieste的意大利人，以斯拉夫人口取代」(像不像在法西斯意大利時代，墨索里尼政府搞的意大利化運動，只不過這次遭驅離的是意大利人)

在這四十天裡，每天都有數百名被認為是法西斯分子、納粹通敵者或被認為反對共產主義者被逮捕、關押並處決，無論是成人、婦女或是孩童都被鐵絲綑綁，押送到Trieste市郊Basovizza小鎮附近一個廢棄的煤礦坑(Foiba di Basovizza)，然後整排站在坑口以機槍掃射，屍體就直接被推入深坑內，到底有多少人被葬身坑內至今都難以統計，只知道坑內的深度從二戰前約198公尺減少到只剩135公尺(63公尺約當21層樓的高度)，根據減少的深度，專家估計坑內至少埋葬了六千到七千人，除此之外，超過三千人被關進南斯拉夫的集中營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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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何南斯拉夫游擊隊在佔領Trieste四十天後會「被迫」撤離? 原來在雅爾達會議中，蘇聯老大哥想要在捷克和波蘭問題上獲得西方的讓步，作為交換條件，史達林同意在希臘和南斯拉夫的問題向西方妥協，因此蘇聯共產黨的小老弟，南斯拉夫領導人狄托不得不下令讓部隊撤出Trieste。

但南斯拉夫的撤軍，也只是撤出了Trieste城市區域而已，位在Trieste南方的伊斯特拉(Istria)半島仍在南斯拉夫的控制下，然後意大利與南斯拉夫就一直處於對峙狀態，雙方經常爆發零星的軍事衝突，意大利一直想要收回一戰前的國土範圍(包括伊斯特拉半島的北方領土)，而南斯拉夫則一直強調是它們先從德軍的手中解放Trieste的，對Trieste理應有領土主權。

意大利共和國時期:

二戰後，同屬軸心國聯盟的意大利王國算是戰敗國，二戰結束後在1946年6月2日，意大利全國舉行了公民投票，公民投票的結果同意廢除意大利的君主制度，意大利從此變成了民主的共和國。

1947年，根據巴黎和平條約的協議(Paris Peace Treaties, 1947)，意大利與南斯拉夫的領土爭議區成立了一個「Trieste自由區」(Free Territory of Trieste)，並且將自由區南北劃分為A，B兩區，北方是A區(Trieste位於A區)，由意大利管轄，南方B區就是伊斯特拉半島，由南斯拉夫管轄，這個AB區的概念相信各位一定不陌生，二戰後以蘇聯為首的共產主義陣營與美國為首的西方民主陣營在勢力範圍的劃分上，一再出現了南北韓，南北越，東西德與東西柏林這種畸形的分割現象，Trieste自由區的AB區分治也只是其中一例而已。

Trieste自由區

然而意大利與南斯拉夫雙方都對這個AB區分治的結果不滿意，因此自由區的劃設僅能視為一個暫時的過渡條款，並不是最終領土劃分的解決方案，這個狀態一直延續到1954年。

南斯拉夫領導人狄托，一直對蘇聯老大哥出賣南斯拉夫的利益耿耿於懷(人民解放游擊隊鐵血打下來的江山，讓史達林一句話就渡讓出去了)，因此在戰後蘇聯與南斯拉夫的關係陷入破裂，但同為共產主義國家，狄托又不能倒向西方民主陣營的懷抱，最終就只能選擇中立，讓南斯拉夫成為「不結盟國家」，以求退出美蘇之間的冷戰角力，於是默許南斯拉夫轄下的斯洛維尼亞邦和Trieste大區，兩個地方政府方達成協議，按照AB區的劃分，各自納入自己國家的主權之下，但當時雙方的中央政府都沒有正式同意這個方案，因此自由區的主權歸屬仍是處於妾身不明的狀態。

這個領土模糊的狀態一直延宕到1975年，意大利和南斯拉夫在意大利奧西莫簽署了奧西莫條約(Treaty of Osimo)才最終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個條約確定了按照現行管轄範圍，將A、B兩區分別歸屬意大利和南斯拉夫，但在談判時意大利政府跳過傳統的外交管道，由工務及商務部主管以秘密的方式進行談判並代表政府簽署條約，意大利外交部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談判工作，條約簽署後意大利國內民族主義者群情譁然，要求以叛國罪起訴時任總理和外交部長(真是倒楣，成了替罪羔羊)，原因就在位於B區的伊斯特拉半島北方及沿海區域，從一戰以來就是意大利的固有領土(奧匈帝國戰敗後割讓給意大利王國)，如今卻祕密的被劃為南斯拉夫領土，能不生氣嗎?

南斯拉夫強人及獨裁者狄托於1980年去世後，南斯拉夫國內經濟日趨敗壞幾至破產，各聯邦與民族之間的矛盾與衝突也日益嚴重，1991年斯洛維尼亞率先宣佈獨立，並爆發了十日戰爭，斯洛維尼亞獲勝(打贏了才有資格叫板)，緊接著有樣學樣，隔鄰的克羅埃西亞也宣佈獨立，再來是北馬其頓，然後一個接一個兵敗如山倒，南斯拉夫聯邦就這樣解體了。(南斯拉夫解體後總共分裂成「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蒙特內哥羅」(黑山)、「北馬其頓」、「科索沃」等，六個目前國際承認的國家及一個尚未正式承認的「塞族共和國」)

Trieste從1977年奧西莫條約正式生效後迄今，正式隸屬於意大利共和國管轄的時間還不滿50年，在文化和語言方面，Trieste是意大利最多樣化的都市之一，這裡使用的語言包括意大利語、斯洛維尼亞語、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語、德語和其他地中海語言，Trieste的人們習慣在麵包加上斯洛維尼亞的奶酪，也愛喝威尼斯特產的Aperol Spritz雞尾酒，在海濱的咖啡館內，卡布吉諾咖啡也可以淋上維也納軟法(鮮奶油)，這座城市曾是奧匈帝國的重要港口，統一廣場面對大海的三個面都是哈布斯堡風格的宏偉建築，聖安東奧天主教堂和塞爾維亞東正教堂一同坐落於大運河邊，不遠處就是猶太教堂，Trieste是天主教徒、塞爾維亞東正教徒、猶太人和共濟會共同生活的地方。

統一廣場

聖安東奧天主教堂和塞爾維亞東正教堂一同坐落於大運河邊

生活在Trieste的許多人，對於身分的認同，會首先定位自己為Trieste人、然後才是意大利人，2014年蘇格蘭獨立公投給世界許多地區的獨立運動開啟了一扇大門，但Trieste分離主義者並不認為蘇格蘭爭取獨立與Trieste的獨立運動有何相同之處，Trieste分離主義者堅持說:「我們並不是要爭取獨立，我們已經是獨立的了。」，為何這個城市的人們有如此缺乏國家認同的疏離感，因為Trieste自古羅馬時期就處於日爾曼文化、拉丁文化和斯拉夫文化的交匯點，也是東西方衝突的「四戰之地」，自西羅馬帝國滅亡後，Trieste就是東羅馬帝國抵抗西歐蠻族的軍事前哨，到了神聖羅馬帝國及奧匈帝國時期，這裡是多元民族及文化的融會之處，也是整個中歐腹地的重要出海口，一戰之後割讓給意大利王國，受山脈地形限制，Trieste對意大利來說，類似台灣的後山花蓮，與意大利內地的交通僅靠著一條類似「蘇花公路」的海岸公路連接，Trieste從中歐的重要出海口變成了意大利的「邊陲小城」，二戰之後，這裡又成了西方資本主義對抗共產主義，邱吉爾稱之為「鐵幕」的南方前哨，在南斯拉夫共產主義國家解體之前，Trieste一直處於歐洲反共陣營的最前線，因此，談起Trieste的過往歷史，誠如一開始所下的總結:「不是被你佔領，就是被我佔領，與意大利也不親，沒事還想鬧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