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anuary 31, 2008

「戀愛小說」尋找被遺忘時光

《戀愛小說》的故事是圍繞男主角李志桓有一天在他的相機鏡頭裡看到了兩個年輕女孩秀仁和景喜的身影而展開的。志桓對秀仁一見鐘情,而對于景喜又是日久生情,兩種感情在三個人之間相互糾纏。青春年少三人行,交織著初戀的羞澀和純真的友情,三個人度過了一段難忘的快樂時光。但不知何時起,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不可名狀的微妙感情給三人親密無間的生活帶來了距離和混亂。秀仁和景喜難以接受這樣的變化,她們沒有留下地址,便從志桓的生活中消失了。孤獨的志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就像她們忽然闖入他的生活一樣,沒有預兆,無法選擇,志桓就這樣失去了她們的消息。

5年後,景喜給志桓寄出了一張沒有地址的照片,雖然沒有署名,但志桓感受到了她的氣息,並讓他想起了曾經想遺忘的那段陽光燦爛的青春時光……韓國的電影有不少在時空轉移上很有意思的,比如《時越愛》、《同感》、《愛的蹦極》等等,要麼是隔世,要麼是時差,跨越時空發生的都是動人的故事。《戀愛小說》也跟時空切換有關,而且還有交換姓名的設計,都非常有趣,同時它也是一部很感人的愛情影片。雖然不曾對她表明愛意,那段日子卻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時光。

最近我才發現,原來快樂和痛苦是同時並存的,一段交織著愛戀的純真友誼一份無法萌芽就已結束的傾心之愛,這個感人的故事從倒敘中開始,在不斷的插入蒙太奇情節中展開,在回憶和淡淡的傷感氛圍中昇華和結束。影片一開始,25歲的李志桓(車太賢飾)一邊讀書一邊開計程車打工,從他疲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背負著生活的壓力,日子過得並不開心。他最近總是收到莫名其妙的來信,自製的信封,來自遙遠的鄉鎮,每封信裡面都就只有一張黑白照片,全是孩童天真爛漫的黑白照,淡淡的滲透出一絲絲無邪的希望,每張照片都被小心翼翼地寫上句語,而信件散發出某種肥皂熟悉的幽香,更勾起了志桓對兩位老朋友的懷念。

隨即影片切換到回憶之中,念大學的李志桓暑假在朋友開的咖啡店打工,他非常喜歡用照相機拍照,一天他在擺弄照相機的時候,忽然從鏡頭裡看見窗邊一個長髮漂亮女孩秀仁(孫藝珍飾)探進窗子聞花香,就在他按下快門的一剎那,突然間一個短髮女孩金景喜(李恩珠飾)闖進了鏡頭,女孩問他“有沒有草莓果汁”,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女孩一招手,喊了一聲“秀仁”,聞花香的女孩跟著走了進來。秀仁是一個典型的東方美女,直長髮和長裙,讓志桓對他一見鐘情。

秀仁和景喜喝完果汁後離去,就在那一瞬間,志桓突然追出門去,騎著單車一路追趕遠去的秀仁。在一家咖啡店,志桓終於勇敢的對秀仁說︰"我對你一見鐘情。"而內斂的秀仁只是淡淡地說︰"你的話讓我覺得很不自在"。志桓只能悻悻地離去。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舉著一只大鐘站在落地玻璃窗外,讓侍者給秀仁遞進來一張字條︰"我把時鐘轉回去一小時,我希望你忘記我說的一切。如果我們下次遇見,讓我們像朋友那樣見面。" ──於是三個人成了朋友。三個人一起聊天聊到自己的夢想,秀仁說“我的夢想是自由地旅行",志桓說"我的夢想是維持現狀即使我變老"。

後來三個人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郵差》,郵差對詩人聶魯達說"我戀愛了,我該怎麼辦",聶魯達說"沒什麼了不起的",郵差說:"不,戀愛很痛苦,但我想要繼續痛苦下去"。看完電影,三個人都被感動了,也在這個時候,三個不諳世事的青春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志桓在洗澡的時候念著這句台詞,景喜在回家路上念著這句台詞,秀仁在晚餐的飯桌上念著這句台詞──他們都開始有了戀愛的感覺,志桓喜歡秀仁,景喜喜歡志桓,秀仁不置可否,一段複雜的三角戀在三人中展開。此時影片從插入蒙太奇的回憶回到現實,志桓去他以前打工的咖啡店,老友跟他說︰"你沒有她們的電話和住址嗎?你們當時都幹了些什麼?"志桓默念著"是啊,我們都做了些什麼",他跟老友說︰"一開始我還想著她們,每天100次,然後99次,98次,97次,然後我忘了去數……我不清楚她們的頭髮是黑色還是棕色,不知道是否真的喜歡她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遇見過她們……"

影片再次進入回憶的情節,三個人一起去旅行,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一起出去旅行。那次他們三個人玩的很高興,最後志桓還情不自禁吻了景喜,那一刻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秀仁還是景喜。景喜是那種越看越讓人喜歡的女孩,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外向很活潑,似乎有些男人婆的味道,但實際上她是很有內涵的女孩,內心有非常女性的一面。在旅行即將結束的時候,下起了一場大雨,本來就比較虛弱的秀仁因此得了風寒,回家就住進了醫院,接下來三個人就好久沒有在一起玩。

後來,在志桓朋友的一次生日聚會裡,秀仁和景喜都來了。因為病還沒有好,所以秀仁就提出來要先走了,在志桓送她的時候,秀仁含著淚撫摸著志桓的臉,因為他是她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孩。其實這個時候秀仁已經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症,並且時日不多,而志恆卻一無所知。送完秀仁之後,志恆寫了一封信,托景喜交給秀仁,而景喜以為這是志恆寫給秀仁的情書,而把它撕碎,可她沒有想到,志恆的這封情書其實是寫給她的。有時候緣份就是這麼容易錯失,稍微把握不好,就會在自己的手中流失。

又過了很久,夏天過去,冬天到來,她們倆似乎在志恆的世界裡面消失掉了。突然有一天景喜約志桓見面喝酒,景喜的右手纏著繃帶,面容憔悴。因為她的好朋友秀仁得病死了,而她並沒有把這個告訴志恆。她只是對志桓說“和你在一起我們覺得不自在”,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志煥的心。志桓也說“我也覺得不自在”,說完這句話,喝醉了酒的景喜跌跌撞撞的走了,而志桓還是一個人在那裡喝酒。最後,等他喝醉了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很大,他在雪地裡翻滾,並用拳頭搥打著地面……。第二天,當他醒來的時候,他躺在旅館裡,手被包紮好了,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她們的消息。

當我們愛上一個人,當我們與相愛的人一同看這個世界,心情就會與過去完全不同。初春綻放的野花原來如此茂盛,夏夜天空的星星原來如此繁多,深秋飄落的樹葉竟然如此美麗,冬夜的路燈竟然發出如此溫暖的柔光……我們對自己所熟悉的風景發出由衷的感嘆﹗也許愛是思念與期待吧,離別的殘酷也正是由於它重新回到從前。錯了,錯了,一本讓人哭,讓人憂,讓人喜,讓人愁,讓人悲,讓人痴,讓人狂,讓人瘋,讓人心痛的小說讓導演說成白開水了。可是。人錯了,事錯了,文字錯了,時間錯了,上蒼錯了,愛錯了嗎?

接著影片又再次回到現實。志桓想去打探她們的下落,找到她們以前就讀的高中,才猛然知道她們倆一直都患有重病,並得知景喜在四年前去世了,而秀仁離開了漢城。志桓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猛然醒悟,那些莫名其妙來信應該都是秀仁寫來的。按著信封上的郵戳,志桓終於在遙遠的鄉鎮找到了秀仁,可是眼前出現的不是景喜嗎?原來,小時候景喜和秀仁一起在醫院裡長大,景喜對秀仁說“我要你用我的名字叫我,這樣即使我們分開,我也會覺得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就這樣,她們兩個人交換了名字,用自己的名字叫對方,而去世的,原本是景喜。──這也是編劇的聰明之處,讓志桓在驚訝中心回到原處,因為他本來就不相信去世的人是景喜(秀仁)。秀仁(景喜)在臨終前給志桓寫了一封信︰"我想我要去很遠的地方,我真的不想去,我該怎麼辦,如果我想念你和景喜?志桓,好好照顧她,不用你告訴我我也知道,你們兩個互相喜歡……"最後,我以為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局,兩個曾經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終於又相遇在人海之中。

可是最後景喜(秀仁)還是離開了人世,因為她也患著絕症,影片是在她臨終前寫給志桓的信中結束的,(請點選「李恩珠的告白」撥放器),聽聽李恩珠最後的告白:

志桓,你好,我是景喜

我現在獨自一人

爸爸忽然必須去漢城

你最好別笑這個

當我走時,我告訴他

我一直想要一個像電影一樣美麗的葬禮

可能要花許多錢 因為我想要一件合身的衣服

我想要最後一次讓人看起來漂亮一點

特別是你

我很擔心你公司的面試

因為你常來看我,所以沒有很多的時間

我們之間有著尷尬和默契

不過一想到以前的日子,我就很快樂,你呢?

(志桓淚流滿面的回答:我也是)

我想我是個幸運的女孩

我所擁有的都是快樂的回憶

老是讓我笑的秀仁

讓我了解拍照是多麼好的事情

(此時畫面中一群小孩在牆邊塗鴉,景喜開心的拿起照相機按下快門)

我摯愛的志桓

志桓,一個好男人

接受了我笨拙的吻

這很尷尬,不過那時我真的很喜歡

啊...我想要塗去這一行

算了,我太累了(志桓笑了...)

要來我的葬禮,好嗎?

你一定要來,因為我也想念你

如果有人不出現

人們真的會對我感到遺憾的...

噢,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你可能會生我的氣

記得給秀仁的那封信嗎?

我撕碎了

現在告訴你後我感覺好多了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此時我跟志桓都淚流滿面...)

當我遇見秀仁時,我會告訴她的

志桓,我愛你

我以前愛你,我現在也愛你

再見,志桓

再見...

 

直到影片結束,志桓和景喜(秀仁)的愛才得以確認,可是這樣的愛,卻充滿了愛而不能的遺憾。我想,李商隱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絕唱,大抵也就是這樣的意思吧。青春的歲月總是讓人充滿了無限的遐想,這其中有枯澀,有歡笑,也有甜蜜伴著淚水。有時,上仰的嘴角總會在你不經意間浮現,一如本片主角李志桓在開車馳騁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時,忍不住把手伸出車窗讓風從手指間徐徐穿過的時候,風兒柔弱卻不失堅韌的力量,青春和笑意蕩漾在他的臉上。

原諒我不能與你分享片中的悲傷,或許將他埋藏在心底,更使我難忘。有些感覺是需要你自己去體會的。愛情和生命的體驗,無人可以替代﹗有一種愛情,恬靜、平淡,一如雲霧般飄逸,不露蹤跡。有時它令你眩暈不已,失去自我,卻又得到另一個自己。生命是一次希望的登頂,一場飛馳無聲息的旅行,一切沒有終點的追尋。逝去的是承載生命的時間,是春去秋來的更替,是不停變換的愛情。生命逝去?﹗或許,是逝去生命中的某些記憶。

這是我在看完《戀愛小說》之後寫下的一段話,它與劇情無關,卻關乎我的心情。好久沒有一部影片讓我如此感動了,我把他推薦給了所有人,希望影片中所浸出的每一滴情感,都能有所感覺,並為之觸動。

文章摘自《韓國情色電影》作者︰張狂    出版社︰中國畫報出版社

片名︰戀愛小說

英文︰Lovers' Concerto

港譯︰向左愛 向右愛

導演︰李翰

編劇︰李翰 柳敏珠

主演︰車太賢、李恩珠、孫藝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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